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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风化雨(十一)

紧张到吐血啊啊啊啊赞美太太

waiting4nobody:

-请勿上升,不要ky




圣诞快乐。




怎么说也是平安夜开始的故事,哪怕很短我也得更一次吧。








(十一)






那一天,就在赖冠霖的诊室,朴志训躺在他怀里很久很久,久到好像两人都忘记了时间这回事。


让朴志训呛得咳嗽的烟早被赖冠霖掐了,两人之间清清白白的不见烟尘,只剩下彼此连绵的目光。


朴志训那双好看的眼睛沉静着,像是一泊清澈的湖水,坦荡荡映着赖冠霖自上而下投来的星光。他们从前似乎总是在和时间赛跑,争分夺秒地相处,像这样浪费挥霍不管不顾的时候,还真是头一遭。


朴志训伸出手,用他饱满的手指,轻轻抚过赖冠霖的五官。从眉到眼,他动作很慢很温柔,而赖冠霖也好像当真没受一点影响,就只是定定地看着他,往他眼里狠狠地钻。


“你相不相信,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眼熟了。”


朴志训又开口讲话,声音里带点哑。


“这是什么老套的搭讪,你以为我会信么?”


虽然说了不信,可他还是勾起了一些笑意来,抬手碰碰他的睫毛,颤颤的,在手心里发痒。


“哈哈哈…”朴志训笑,“确实是骗你的。”


“我想,如果我们第一次见面换个时间,换个地方,我大概就会这样对你说了。”


好像很久之前就见过你……现在终于遇到你了。


“哦,那我会觉得,你真无趣,没一点泡的价值。”


赖冠霖抿着嘴笑,一点邪气都藏不住,流氓得很。


“那现在呢?”朴志训坐起来,坐在他身上,两只手揽住他的脖子,“现在你觉得我怎么样?”


“你觉得,值得吗?”


赖冠霖没说话。


他收敛了脸上的笑意,眼眸沉沉的,像雪山顶上的黑夜,盖住了闪闪的星子,安静得让人心悸。


“朴志训。”


“嗯。”


“朴志训。”


“嗯。”


“怎么了?”


“没什么。”赖冠霖轻轻拍着他后背。


“确认一下,值得。”




临走之前,朴志训坐在那张小床上,展着四肢,很乖的样子,由着赖冠霖给他穿衣服。系衬衣纽扣的时候两人还是忍不住吻到一起去。这一次赖冠霖动作很轻,大概是顾及了出了这扇门之后的人事,就只是接了一个水水的吻,像糊了一幅水彩画。


他们像所有依依惜别的情侣一样,牵着手走到门前。门挪开了一条缝,外头暂时看不见一个人。


“我走啦。”


朴志训这样说,却还依然紧紧扣住了赖冠霖的手指,没一点要松开的迹象。


他抬眼看他,眼睛里都是水光。眼睛周围红了一圈,比额角的伤看起来还要严重一些。


这种莫名悲伤的氛围让赖冠霖也觉得很难承受。太难了,他束手无策,只能捧起朴志训那张近在眼前却还是不太真实的脸,小心又小心地在他额头上吻了又吻,顿了顿,又往下慢慢地移,分别亲在他两只眼睛上,轻轻地吮了两下,想把那点泪意吮掉。


朴志训接受着他的吻,空出的一只手扯住赖冠霖的衬衣下摆,小声说,“我真的该走啦。”


赖冠霖于是后退了一点距离,给他推门出去的空间。


和每一次的告别一样,朴志训还是没有回头看他一眼,可那两只手却在一点门缝里又握了好一会儿才真的放开。




病房里当然是安静的。母亲睡着,姜丹尼尔坐在一边的椅子上,低头看着手上的一本书。看见朴志训进来,他把书放下,带着点笑意用口型问,“去哪儿了?怎么才回来?”


是挺晚的了。夕阳从他身后的窗子里爬进来,圈着他的脸,边缘一圈闪着光——就显得五官那样黯淡,神情也冰冰凉。


“心情不好,随便晃了晃。”


朴志训站在床边,替母亲掖了掖被子,任由姜丹尼尔从对面走过来把外套披在他身上。


“出去也穿得太少了。”他小声责备他,“歇会儿再回家吧,我去接Edward。”


一切如常的语气。


在他离开之后朴志训脱了外套钻进卫生间里去。医院惨白的灯光自上而下把人穿个通透,薄衬衫下的一点痕迹于是变得那样显眼。颈边的红色最重,那时候赖冠霖从背后狠狠咬了一口,这会儿轻轻一碰都好像还能感觉到他那颗锋利的犬牙,嵌进去,放不开。


如果从身后给他穿外套的话,一定可以看见这块红色的。


如果他想,他一定已经知道了。


朴志训没有多余的想法,第一下竟然只觉得痛快。




他出来之后先去买了包烟。小店里买不到赖冠霖抽的双爆,只能拿了一包简单的。点起来抽一口,那么粗的味道,大颗粒似的挤进气管,一时麻痹了他整个感官。


但尽管如此,朴志训一点儿都没咳出来,皱着眉把一支烟抽完了又点了另一根。


他今天又对赖冠霖说了谎话。


并不是第一次抽烟,却是几年来第一次,在遇见他之后。


不过那几声咳嗽也不是假的,但并非因为烟味太冲,而是因为那枚湿润的烟嘴里满满都是赖冠霖的味道。他的洁净的,温暖的,像雪中青松的味道。有点太美好了,他一时没支撑得住。


他不能告诉他,是因为太喜欢了。因此一想到一时的缱绻总要在开门离开之后消失殆尽,他就揪着心难受,难受得所有器官都抖起来,伴着一点咳嗽。


他只能告诉他,他藏不住的咳嗽只是因为不熟悉,不习惯,不带任何情绪作祟。


都说谎话是堵墙,把两个人越隔越远。却很少有人撒谎是为了能让自己躲在墙后体面地叹息。


当然对着赖冠霖是这样,当初对着姜丹尼尔又是另一回事。


他知道他喜欢干净的。要好看,要漂亮,会勾人,可前提是要听话。烟这种虚无缥缈把握不住的东西是万万不能碰的,只会把纯洁的颜色也染黄了。


他好看,漂亮,会勾人,这些朴志训自己心知肚明。听不听话他说了也不算,可现在一支接着一支抽的人也的的确确是他本人,他知道他是累了,懒得把戏从台上再演到台下。总之那时候无论心甘情愿,他需要姜丹尼尔那句决定性的“你不该只当舞台上的边角料,小训”,因此他把烟丢了,乖乖抱起了他并没有那么喜欢的猫。


后来他如愿以偿,已经有了一点感情的猫却也丢了。姜丹尼尔把他接到自己家去住,顺便告诉他,他正在办离婚。他开始频繁地往加拿大飞,每一趟都隔着那么长的航线和那么久的时差,朴志训总是觉得,或许这一次他就不会再回来了。


这种带着猜疑的心情总是让人煎熬。他需要陪伴,除了工作,他还需要一点更鲜活的东西。Edward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身边,香香软软的小孩,天真可爱,轻轻笑一笑都是放大的快乐,把那些荒唐的烦恼晃到一边去。


朴志训没有想过,过了两年,竟然还会有另一个Edward来到身边。他头上沾着雪珠,眼睛也被水氤得深情,在万籁俱寂的平安夜按响他的门铃……


渴望一个笑容,期待一阵春风,你就刚刚好经过。*




天气晴好。在山上可以看见天幕上缀着的星星,一颗一颗绵延不绝,绕成一圈圈光晕,看得人发晃。朴志训进了院子,穿过院里一大片的水杉——是他最喜欢的植物,搬进来的时候姜丹尼尔特意托人在院子里植了一片。尽管他不知道进门之后将要面临什么,可星夜这样静,静得仿佛有芬芳的香味扑面而来,叫人觉得舒心又感怀。


他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,放任自己在水杉的包围里怀想那一天,怀想那个和他一起慢慢踩在雪里穿过寒冷平安夜的人。


他不想承认,可他心里满得发胀,好像要溢出来一样,是一种酸涩的幸福。


“爱是心甘情愿的幻想。”




保姆说姜先生在楼上陪小朋友写作业。朴志训一身的烟味,没有冒然进Edward的房间。他洗了澡,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还不见姜丹尼尔的踪影。


他在孩子的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,听见姜丹尼尔和Edward温柔讲话的声音,到底没有推门进去。他回过神刚好看到门廊里挂着的那幅画,是他几年前画的,赖冠霖喜欢的鸢尾花。


想到这里他也不自觉地笑,其实他喜不喜欢他也并不清楚,那会儿那样专注地盯着看,谁能说是不是在想着日后该用什么办法泡他呢。


赖冠霖看到了开在湖中央的花……他或许想要把它摘走,可说到底,此时此刻,湖水依然那样宽阔深邃,而花还是孤零零地困在那里,看不出任何变化。


“额头没事吧?”


姜丹尼尔的声音突然地从背后响起,吓得他一颗心猛地下坠,重重地掉进肚子里。


问他额头吗?所以他的判断是没错,该发现的,他都发现了。


“没事,不疼了。”


朴志训回头看着他,他还是满脸的耐心和关切,虽然他对他再熟悉不过,知道那下面还有更加难以触碰的情绪,但他今天不得不伸手碰一碰。


“丹尼尔,我不能和你结婚。”






*出自梁朝伟,张曼玉,《花样年华》。










-tbc.






牙疼,发炎,脸肿,就只能过一个乖乖码字的平安夜啦。想看大家多多的评论,今天我会一条条回复的!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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